空庭得秋長漫漫,寒露入暮愁衣單。
喧喧人語已成市,白日未到扶桑間。
——《八月十九日試院夢沖卿》宋 · 王安石
寒露,是秋季的第五個節氣。民間有“露水先白而后寒”之說,標志著氣候從涼爽向寒冷的過渡。正如寒露時節自然界的微妙變化預示著更深層次的季節更替,我們身體內部的微觀世界同樣存在著精密的動態平衡。
本次的節氣科普,帶大家一起了解微生物與人體之間雙向互作的秘密。
我們的身體內棲息著上萬億個細菌、真菌和病毒,它們并非 “外來者”,而是與我們朝夕相處的伙伴,幫我們消化食物、調節免疫,甚至影響情緒和健康。
你是否好奇,人體與這些微小生命之間如何交流?它們如何感知我們的生理狀態?而我們是否也能干預它們的行為?
微生物與人體細胞的互作實際上是雙向、動態的分子信息交換過程,即分子介導的雙向互作。具體而言,微生物來源的分子可作用于人體以觸發宿主響應;反之,人體分泌的激素、細胞因子等物質也能調控微生物的表型。
微生物代謝物觸發人體細胞響應
表:分子介導的微生物與人體細胞相互作用總結
(圖源:npj Biofilms Microbiomes 11, 38 (2025))
短鏈脂肪酸 (SCFAs)
由腸道菌群發酵膳食纖維產生的SCFAs(如乙酸、丙酸、丁酸)會通過感應腸道和其他器官及組織、腸神經元和免疫細胞上的G蛋白偶聯受體(GPCRs)而發揮作用,其中GPCR43/41受體介導能量代謝調節,GPCR109A受體參與抗炎反應,Olfr78受體則參與血壓調控。
膽汁酸 (BAs)
初級膽汁酸經腸道微生物轉化后通過BAs受體調控代謝與免疫。例如,通過法尼醇X受體(FXR)抑制膽汁酸合成,通過G蛋白偶聯膽汁酸受體1(GPBAR1)維持代謝穩態和調節胰島素分泌。此外,還可間接激活維生素D受體(VDR)、孕烷X受體(PXR)、維A酸相關孤核受體γT(RORγt)等受體調節細胞分化與炎癥反應。
色氨酸代謝物
微生物將色氨酸轉化為吲哚及其衍生物和色胺等產物,經芳香烴受體(AhR)直接作用于腸上皮細胞和免疫細胞,調節腸內分泌系統、代謝穩態和免疫響應。
群體感應分子 (QSMs)
微生物通過QSMs實現群體協同(如毒力因子表達和生物膜形成等),同時可被人體細胞識別。例如,銅綠假單胞菌產生的酰基高絲氨酸內酯(AHLs)可通過PPARβ/δ受體觸發免疫應答,軍團桿菌屬的自誘導物LAI-1則通過代謝通路調節細胞遷移,參與感染過程中的組織浸潤。
人體信號分子調控微生物
激素?01
人體不同器官產生的激素對微生物表型產生的影響各不相同。例如,兒茶酚胺(腎上腺素、去甲腎上腺素和多巴胺)可通過大腸桿菌QseC受體激活群體感應,影響細菌運動與毒力;阿片類激素(強啡肽)可整合入銅綠假單胞菌QS通路,增強毒力基因表達;利鈉激素(腦利鈉肽BNP和C型利鈉肽CNP)則可以增加銅綠假單胞菌和熒光假單胞菌的細胞毒性并修飾脂多糖。
圖:來自不同器官的激素對微生物表型的不同影響
(圖源:npj Biofilms Microbiomes?11, 38 (2025))
細胞因子?02
來自免疫細胞的細胞因子通過靶向微生物受體發揮抗菌作用,但部分病原體的毒力和生長也可能被細胞因子激活。例如,IFN-γ(干擾素-γ)能夠抑制幽門螺桿菌的生長,但TNF-α(腫瘤壞死因子-α)能夠增強大腸桿菌和沙門氏菌的侵襲能力,IL-1β(白細胞介素-1β)可促進金黃色葡萄球菌和伴放線放線桿菌的生物膜形成與毒力分泌。
圖:來自不同人體細胞的細胞因子對微生物的影響
(圖源:npj Biofilms Microbiomes?11, 38 (2025))
代謝中間物?03
人體來源的部分代謝物不僅作為營養中間體,還可作為信號分子調控微生物。例如,三羧酸循環成分(衣康酸、L-蘋果酸、琥珀酸)中的衣康酸是髓系細胞感染時的主要代謝物,該物質可以抑制金黃色葡萄球菌醛縮酶活性阻斷糖酵解,限制其生長;大腸桿菌和鼠傷寒沙門氏菌則可以通過雙組分系統DcuS/DcuR感知L-蘋果酸,激活毒力調控因子而增強腸道定植,鼠傷寒沙門氏菌還可利用巨噬細胞內的琥珀酸,通過PmrAB-SPI-2通路激活生存機制。
圖:人體細胞的多種循環代謝物對微生物的影響
(圖源:npj Biofilms Microbiomes?11, 38 (2025))
微生物與人體之間的“分子對話”是億萬年共進化形成的精密通信系統。
每一次“分子-受體”的識別與結合,都是共生關系的體現。維護體內萬億微生物伙伴的通信網絡,就是守護我們自身的健康。
漢寧“二十四節氣”科普是漢寧化學推出的關于微生物的科普欄目。我們將以中國傳統的二十四節氣為時間線,定期推出微生物相關主題的科普短文。“四季有序,萬物有時”,讓我們“寄知識于時節”,一起探索微生物世界:漢寧與您應時相約、不見不散!